Center of Words

　　「哪一件好呢？」優歪著頭，手在服飾店的衣架上滑來滑去。今天，她來替小野買外套；更正，是她要買外套送親愛的男友。

　　十二月晴朗的好天氣，陽光就這樣穿過雲層，灑落；帶來一絲絲難能可貴的溫暖，彷彿可以將人心中的不愉快給驅散。優望著窗外，雖說學期就快結束了，但她一點都沒有開心的心情；想起日她跟昭廣沉默地站在人行道上，心中就是開心不起來。那是她第一次覺得：雖然人就在她面前，她卻感受不到。
　　翻翻桌曆，突然意識到好友明日香的生日就要到了，就在下個星期；這麼說來，聖誕節也要到了。
　　到底是怎樣的心情讓她如此的心不在焉？連好友的生日和聖誕佳節的到來都沒注意到。一定是那層隔閡，一定是那個隔閡把她的知覺都隔光光了！
　　所以，優打算上街買明日香的生日禮物，還有小野的聖誕禮物。
　　「一定有辦法……回到最初……」出門前，她不自覺地呢喃。

　　秋田的商店街，來來往往少少的人，畢竟這邊本來就是比較純樸的縣市。在菓子店買了造型奇特的糖果與零嘴；畢竟她那個貓性好友是個甜食主義者，時時刻刻都需要補充糖分。街下來，就是給男友的聖誕禮物了。
　　冬天，當然就是暖暖的；送圍巾、手套什麼的都過時了，不然就是親手織才有意義。送什麼好呢？毛帽？不不不，他都用瀏海擋臉了，再加一頂帽子，不是連路都看不見了嗎？
　　街上電器行的電視螢幕中出了偶像團體，幾個陽光型的大男孩穿著軍裝外套唱唱跳跳。一個想法閃過腦中；不如，就送外套吧！

　　不過來到服飾店後，優又煩惱了。琳瑯滿目各種樣式的外套掛在架上、吊在牆上，軍裝外套、西裝外套、羽絨外套、牛仔外套……看得眼花撩亂、不知所措；只好有些盲目地用手在衣架間滑來游去。
　　「哪一件好呢？」她試著用想像小野穿上外套的畫面，但還是下不了決心。

　　「市川？」

　　一句問句打斷沉思中的優，並困惑地轉過頭。
　　「果然是妳。」中島喜出望外地走過來。「妳也來買衣服喔？嗯……這邊是男性外套耶。」視線停留在優手掌搭放的衣架上。
　　「啊，對，是男板外套，因為我要送人。」有些尷尬地回話，卻也下意識地沒表明是要送給誰。「老實說，真苦惱不知。真不知從哪挑起。」
　　「喔，那妳想送哪種外套？」
　　「本來是想送軍裝外套，但又覺得牛仔外套不錯看，也因此猶豫不決。」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然後抬頭看著中島又陷入沉思。
　　發現眼前的女孩又放空，中島忍不住揮了揮手。「怎麼了嗎？」
　　「啊？」似乎發現自己的失態，連忙找一個理由來掩飾過去。「沒什麼，只覺得學長跟他的身高，好像差不多，這樣。」其實優的心中根本不是在想這些事。

　　此時偶遇中島前輩，不免讓優想起最近一連串的事件──從拿參考書到明日香的生氣，還有之後小野的默默不語──這一切的開端都是因為他。
　　尤其想到小野在行道樹下不發一語地將她緊緊抱住，優的心中就一陣堵塞，透不過氣。但是，她實在不想把曾經喜歡中島的事情講出來。
　　那是秘密，永不能被知道的秘密；就算在喜歡的人面前也想保有一點隱私吧。
　　但此時優也沒發現，在中島面前她也想隱瞞與小野交往的事情。

　　「喔，是嗎？這麼巧啊。」不疑有他，中島輕笑著，淺淺的酒窩又出現了。
　　但實際上，小野只到中島的肩頭；優對自己胡編的理由感到懊惱，但現在也將錯就錯了。「那可以借學長的身高量一下嗎？」
　　「當然可以。妳看中哪一件啊？」熱心，就也是曾經非常吸引她的一個理由；只是現在只會讓她感到困窘。於是她胡亂地先抽出一件綠色的羽絨外套。
　　不過中島到十分認真地拿起看了看，又比了比，說：「嗯，應該是不會太小，但顏色不會太暗嗎？」
　　「是嗎？不然我再挑別見吧。」她連忙把視線聚焦在眼前的外套上。不能再動搖了，她答應了小野，就應該忘掉眼前這個男人所有的好，她已經不是那個自由自在的國三生了。手撥開一件又一件的外套，試圖將小野的影像投射在上面。
　　中島默看優繼續挑外套幾秒後，開口：「我也幫妳挑吧，畢竟我更懂男人的眼光。」語畢便像軍師一般分析起時下的流行。
　　「是說，對方的體態如何啊？」說完流行，中島突然問道。「挑衣服，體型很重要。」
　　「真的！」也許是聽對方講得夠久，優已卸下原先的擔憂和掛心跟對方聊了起來。「每次翻雜誌都覺得model穿起來好漂亮，結果自己買回來就不一樣了！」激動地彷彿受騙很多次。
　　「呵呵，有這麼誇張嗎？」
　　「吼──前輩你不懂啦，那根本就是詐欺。」說著優又拉出一件外套，在中島身上比了比。「這件怎麼樣？我覺得還不錯。」
　　撥了撥頭髮，拿起在自己身前比來比去的深藍色軍外套，瞇眼看了一會，讚許：「真的還不錯耶。」
　　「前輩，你試穿看看吧。」
　　「我、我？可是妳不是要買來送人嗎？」
　　「總要有個人試穿給我看看啊。」
　　「但是，我的體……」話還沒說完，優已經將外套抽離衣架，披到中島的身上。就這樣半推半就地，中島穿上了外套。
　　「哇──」優眼睛睜得大大，就像孩童看到糖果屋一般。「前輩，你根本就一架子啊，穿起來真好看！」
　　率性直接的讚美，惹得少年有些不好意思，但女孩並沒有察覺，繼續說道：「好啦，就決定是這件了。」伸手脫下他身上的外套，心滿意足地走向櫃臺；而後者錯愕了幾秒後，也有些狼狽地跟著往收銀台移動。
　　「謝謝惠顧。」女店員笑容可掬地將外套折好，收進紙袋並交給優；看著結帳進行的中島最後小心翼翼問：「就、就決定是這件？」
　　「嗯啊。」對方回過頭來，一臉：你在傻什麼的表情。「前輩不是也覺得不錯嗎？當然就買這件啊。」
　　「但，又不是要送我的。」似乎還想反駁些什麼。
　　「安啦，就是因為前輩穿上去好看，我才決定的。」盈盈淺笑自然而然地浮現，讓中島不自覺地多看幾眼。
　　「啊，說起來還要感謝前輩的建議呢。今天巧遇你，真是太幸運了。謝謝。」
　　「不會啦。」抓抓頭，大大地眼睛轉了一圈後，他有些遲疑地開口：「那個，市川……有些事，我想問問妳。」
　　「嗯？」
　　「這外套是要送誰的？」
　　沒想到對方會這樣問，優的心情就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似地，恢復到先前的冷靜。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顆頭多的俊秀臉龐，她是該誠實回答想，但起剛剛挑衣服的愉悅氣氛，就不自覺地想撒謊：「呃……我哥。」
　　「喔，是這樣啊。」
　　「嗯……他的生日要到了。」謊言。謙澤是不折不扣的雙子座。
　　「那……妳跟昭廣……」
　　「我、我跟小野？怎、怎麼了嗎？」一聽到小野的名字，優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，就好像有人正用針扎在自己身上的每條神經上。舌頭也開始僵硬，說起話來結結巴巴。
　　「你們……是不是……在交往？」
　　「啊？」
　　「嗯，沒有啊！看來是我會錯意了。那天回店裡，感覺他……哎啊，看來是我想太多了。」要擺脫尷尬似地，他笑了笑。「我送妳吧。」
　　「呃、好。」

　　啊──她來到這裡不就是要為小野挑聖誕禮物的嗎？以女朋友的身分挑一件外套送他，好驅除那日的隔閡感。但是現在呢？她在面中島面前，盡力隱瞞自己與小野的關係；就像在小野面前，她也想隱瞞曾經喜歡中島一樣。就好像劈腿的女孩，在兩個個男人面前躲躲藏藏、見不得人。
　　此時腦海中突然出現明日香的臉。她用一種不能諒解的眼神，看著自己，然後搖搖頭。
　　頓時，心像條抹布，被人狠狠用力擰。

　　就在優懊悔自己的所作所為時，有個人影已經在一旁觀看很久很久。從優漫無目的地挑衣服、中島出現、兩人說說笑笑、甚至穿脫衣服，這個人都默默看在眼裏；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商店街上，那人才推了推鼻梁上的藍色粗框眼鏡，低頭離去。
　　小野　昭廣拿出手機，跳進簡訊畫面又按了按，送出。不久後，鈴響。
　　螢幕顯示：星野　明日香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Clover　2013.02.2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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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邊是Clover

在寫這篇的時候，我又發現：
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(抱頭

就是，
當初在寫的時候，完全忘記日本是三學期制
所以，開頭就開開心心地寫錯了

我還在想，一年怎麼這麼短啊
ㄊㄇㄉㄉ，跟本就是因為我先搞錯啊QQ

對不起(土下座

然後現在是二零一三年的二月二十八日，凌晨三十九分
似乎比之前好一點點，但也沒好到哪裡去
總之我會繼續加油
希望，今年能達到推進目標

然後，
總覺得有點對不起優跟昭廣(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