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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報紙娛樂版的頭條──JBoy跨年私會女友

　　這行字像有3D效果般不斷膨脹，重重地壓在優的視神經上。

　　被拍到了、被發現了、被知道了。

　　完蛋了、一切都玩了、她害到了小野。

　　優像被閃電擊中一般當機站原地，報紙就這麼『啪啦』地掉在地上。

　　「妳幹什麼啊，小優。」媽媽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女兒看到報紙後會呆若木雞，她彎腰撿起報紙，並看了一眼。「哎呀，這和服的花色跟妳的一樣呢，妳媽媽眼光果然真好。對啦，妳早餐到底想吃什麼？」
　　「我不想吃，我……沒什麼味口……」優覺得天旋地轉，她甚至必須扶著桌子才能站穩。她需要找人商量，她得回房間打電話給明日香，她需要好好地懺悔，不管是昨天的事，還是今天刊登出來的事。
　　「妳……還好吧？」
　　「我想在回去躺一下。」低著頭她直接往房間前進。被忘在後面的母親只好說：「那，我晚點再叫妳吃東西。」
　　「好。」她只想逃走，逃到一個沒有人看得見的地方。

　　當他女朋友時，她卻在心中藏著另一個人；當她不當他女朋友時，卻被認為是他女朋友，而且是整個日本。她儼然成為眾多女粉絲憤恨的對象，而且她們還不知道：她和他抱在一起的那一刻，兩個人的心都受了傷，而且是她傷了他。

　　關上房門的那一秒，優幾乎沒有多餘的體力可以支撐自己，就像斷了線的木偶，靠著門板，滑坐在地板上，然後啜泣。
　　嗚咽了一下，優半爬半磨地來到書桌旁，伸手勾住手機，取下並按下回撥鍵。另一端的人並沒有讓她等太久，很快接起。
　　「看到了？」
　　「嗯……怎、怎麼辦……」
　　聽到優抽抽答答的問句，明日香靜默了幾秒。她聽得出來她有多無助、有多內疚，甚至還能看得到對方窩縮在床邊的畫面。

　　昨天，也許該說今天清晨，她找到優的時候，她和變裝過的小野分別坐在神社後面石街的兩側。而她會找到那裡，是因為接到了小野要她把優送回家的電話。那時明日香就隱約感覺到兩人有些不太對勁，但還是很識相地沒有多問什麼。本來想說隔個兩天再問他們兩個，沒想到今天起來就看到了報紙。
　　當然，明日香知道報紙上講的沒有什麼可信的言論，但重點是：為什麼他們兩個會被發現，會被拍到！

　　「優，我可以問嗎？」終於明日香開口了。「為什麼你們會被拍到嗎？」
　　「我根本……不知道……有、有記者啊……嗚嗚……」
　　「不、不、不，我不是那個意思。妳先深呼吸，喘一下，乖，別哭。」明日香決定先安撫憂的情緒，再怎麼說，都是好朋友。
　　「好多了嗎？」聽到電話那端人不在啜泣後，換成這一邊的人一個深呼吸。「優，接下來的問題可能會很痛，但我必須問，請妳諒解。」
　　「嗯……」優心中多少也知道，哪些事是必定要向明日香說明的。
　　「你們昨天，為什麼，抱在一起。」問得很慢，也很小心；就怕問題像一把鑰匙，又扭開好不容易關好的情緒。
　　「我們……」剛發出這兩個字，喉嚨就樣被掐緊一般無法發聲，眼淚又撲簌簌地掉了下來。但優仍努力地想回答明日香的問題。「我……」
　　「深呼吸，慢慢說。」她決定來引導發問。「昨天我們先見到了中島前輩，然後妳……」
　　「跑走了。」深呼吸。「然後……中島前輩……追上來……我一直哭……然後……然……」
　　感受到對方又開始慌亂起來，她連忙阻止。「深呼吸，深呼吸，來，慢慢講。後來中島前輩找到妳了，然後？」
　　「小野他……」明日香擰了一下沒，因為優說了『小野』。「他……突然出現……他對前輩大吼……然後、然後他講了……」
　　「講什麼？」
　　「我們交往過的事。」
　　「交往過？」
　　「我昨天跟小野分手了……」
　　「等等，讓我思考一下。妳昨天跑走，中島前被追上去，然後被小野看到，然後你們分手了？是這樣嗎？當著前輩的面？」既然分手為什麼會抱在一起？
　　「沒……前輩離開之後……我、我才說的。」不知道為什麼，談到分手的時候，優卻意外地平靜下來。「我跟小提分手，但、但是他不肯，然後就是神社後面那樣。」
　　「……」明日香停頓了幾秒，說出繞口令一般的話：「我大概懂了，但還是有些地方不明白。」
　　「嗯？」
　　「擁抱。優，妳沒有講到擁抱。」隱約聽得到，她在電話的另一端嘆氣。「妳跟小野現在是？」

　　擁抱。

　　對，擁抱。

　　『可是我……捨不得啊，優……』

　　他講得是多麼的深情，也多麼的心痛，同時也多麼苦澀。
　　他的擁抱是多麼得緊，也多麼的複雜，同時也多麼熟悉。

　　是她傷透了他，可是他卻仍就這樣地愛著她。

　　因為對方沉默了，所以是探性地喚：「優？」
　　「不配啊……」
　　「啊？」
　　「我被配不上小野啊……」
　　她覺得她的聲音支離破碎，不忍再繼續問下去；但對方主動把故事說下去。
　　「我要分手，我要他別等我，我要他離開我……但……他捨不得……所以他抱住了……明明是我不配……為什麼、為什麼他……」
　　她聽不清楚後面的字句，但也沒必要。
　　擁抱，是搞懂了；但兩人的關係……只是現在問優，也問不出答案。雖然有人說：在一起須要兩個人都同意，分手只需要一個人。可是這想法是錯誤的，如果分手沒有兩個人都同意，這樣的分手不算成立，在心理上。
　　現在她也不能打給小野，報紙這樣大辣辣地刊登出來，小野的處境應該更糟吧！畢竟他有著廣大的粉思群。現在大概是不是在公司被經紀人臭罵，就是窩在家裡不敢出門，然後那些記者大概也似機埋伏想挖出什麼訊息。對，記者。
　　「啊，優。」明日香立即打斷如換掉收音機般不斷呢喃的市川　優。「妳們家外面應該沒人吧。」老天的，誰知道昨天她們有沒有被跟蹤。「妳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麼？去看看妳家外面有沒有人。」
　　「我家外面……」
　　「對，妳家外面。」
　　「妳來了喔……我去……」
　　「不是──記者昨天都拍到妳和小野抱在一起，天知道他們會不會跟蹤妳回家，好寫一些天大的秘密。」雖然明日香不想發脾氣，但她也不能讓優這樣消沉下去。
　　停頓了幾秒，彷彿是聽到外語時需要稍為消化理解一下，優才完全會過意來。「天啊！我去看一下。」
　　優跌跌撞撞地來到窗邊，往樓下望。還好，看來是沒有大批人的聚集。
　　「看起來是沒人。」
　　「那好，我去找妳。」

　　沒多久，明日香又趕到市川家，路上也四處地觀看是否有可疑人士。先和優的母親問後並拜年，接著才敲了敲優的房門。
　　優坐在床角邊，臉上不再掛著淚水，但依然看得出來她的憔悴。
　　「小優。」其實她很久沒這樣叫她了。
　　少女聞聲仰頭，淡淡地說：「妳來了啊……完了，我全搞砸了。」
　　「沒這麼慘啦。」她安慰道。

　　「不，慘透了……我完全搞砸了……我真的很想好好愛……真的很想好好對小野……但我做不到啊……」

　　「我根本就不應該貪一時，答應他……」

　　「但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很快樂不是嗎？」她不希望她否定一切，否定小野、也否定自己。

　　「是啊，快樂得很沒真實感……」

　　「妳知道嗎？我真的很想很想好好愛小野……但，中島前輩一出現……什麼都亂了……」

　　「我去打電話……算我求他……拜託他別再等我了……」說著說著，優開始摸尋手機。

　　「妳要打給誰？」
　　「小野　昭廣。」
　　「不可以！」明日香制止道。「不可以打他，至少現在不可以。報紙登了這麼大的版面，他那邊鐵定一團亂。」
　　優呆愣一會，突然撲向明日香，哭起來。「妳看……妳看……我做了什麼！我做了什麼？我做了什麼……我是壞女人！我是壞女人！我真的壞透了……」

　　手機響了，衝破整個失控的狀態。

　　是，小野　昭廣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Clover　2014.04.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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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目前為止
《檸檬水》累積字數，已破六萬字大關

然後，我必須承認
寫到這邊，跟手稿有很大的出入
但，就順其自然吧

跟上一篇隔有點久
不是我偷懶，而是發生了很多事
就像優身邊的事一樣　錯　綜　複　雜

以上。

謝謝閱讀，謝謝支持　謝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