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enter of Words

　　「趴下！」

　　雖然明日香以她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動作，但閃光燈卻搶先一步，穿過玻璃窗，照在他們的身上。

　　來不及了，什麼都來不及了。
　　被拍到了，又被拍到了。她和小野相擁的畫面，又被拍到了。

　　優甚至可以想像明天報紙上的娛樂標題。
　　她立刻將他用力推開，力道之大使得小野整個人往後摔。

　　「看吧……」
　　「什麼？」小野不解地抬頭看著於居高臨下的優。
　　「你看吧……」啪搭啪搭，一滴滴的水落到地上，是眼淚。
　　「我就說了啊……」撲通一聲，優軟腳似地跪坐在地上。

　　「我是你的包袱啊！」

　　優哭喊的道。
　　「這樣還不夠嗎？這樣還不夠嗎？」甩開小野伸過來的手，雙手摀著臉，去遮不住不停流出的淚水。
　　「我是你的包袱啊！是你的包袱啊……」看著嚎啕大哭的優，小野完全呆愣在原地。
　　「小野，我拜託你……能不能……能不能放過你自己？」

　　「能不能……放過我？」

　　這一句，無疑是一道巨雷，批裂整個氣氛、批裂優和小野之間的聯繫、批裂挽回、批裂了所有。
　　小野的眼神完全失了焦，不停喃喃著：「放過……妳……放……過妳……」最後他也把自己的臉埋進了兩掌裡。
　　「原來……這一切都只有我是甘願的啊……」

　　簡餐店裡，兩女一男，一個站著、一個跪坐在地板上、一個蹲著並用手埋住臉；三個人維持這樣的姿勢，久久不發一語。
　　突然吧檯旁傳出了腳步聲，沒多久一個人出現在通往洗手間和後台廚房的門口，是老闆娘。
　　她披著格子花樣的紫色披肩，先在門邊逗留一會，接著緩緩走向明日香。
　　「妳叫明日香，對吧？」老闆娘輕輕開口。
　　「嗯……」明日香有點訝異。沒想到老闆娘記得她的名字。
　　「妳帶小優從後門離開。廚房冰箱旁有個被垃圾桶擋住的門，從那邊出去會通到防火巷；記住，進了防火巷向右轉，走到底就會到便利商店旁。」
　　「好的。」明日香連忙把偽裝東西拿回手上，攙扶起跪坐在地上的優；然後把墨鏡、口罩和圍巾遞給她。
　　「去裡面洗把臉，不要戴口罩，從那邊出去還包成那樣，反而可疑。」老闆娘看了看女孩們手中的東西，反駁道。
　　「喔、喔，好的。」明日香連忙扶著優往內場走，不過移動了幾步後，她卻停效腳步看向老闆娘。「那個……小野他……」
　　老闆娘先是愣了一下，成熟、迷人且慵懶的臉上勾出一抹意味深遠的淡笑。「不用擔心，安撫他完之後，我一樣後讓他從後門離開。妳就陪優回去吧，看著她休息。」
　　聽到對方的打算和交代後，明日香點點頭，繼續扶著優前進；不過這一次換成優停下腳步。
　　「優？」

　　「對不起。」

　　優以一種不會太大聲，又不至於讓人聽不見的虛弱語氣說著。
　　接著和好友一起消失在隔間的牆面後面。

§

　　那日明日香護送優回家之後，又陪她哭好一陣子後才離開，此後每天都會到市川家打擾一下，陪陪她、讓她心情不要再那麼低落。
　　所幸現在是寒假時間，優只要好好療傷，不用管課業和其他東西，老闆娘也善解人意地讓優休了半個月的假。

　　開學前幾天，明日香又帶了漫畫到優的房間來。
　　但優接過書之後並沒有像之前一樣，把自己沉浸在漫畫世界，跟著主角一起冒險；她反過來直盯著明日香瞧。
　　「怎麼？妳不看嗎？」明日香被看得莫名其妙。
　　優又沉默了幾秒，開了金口：「對不起。」
　　「啊？」
　　「對不起。」
　　「妳、妳在對不起什麼啊？哈哈哈……」明日香乾笑道。

　　「對不起那時和妳吵架了，明明妳是對的，但我卻和妳鬧脾氣。」

　　優直直地看著好友。
　　「對不起。」
　　「……三、三八啦！」雖然嘴上這樣說，但明日香卻抱住優，且濕了眼眶。
　　「要、要是我早點發現妳說的事……現在就不會鬧成這樣了……對不起……對不起……」
　　「別說了……別說了……」

　　房間內，兩個少女抱在一起，啜泣。

　　開學了，優完全整理好情緒，上學去。

　　那天從後門離開簡餐店之後，她也再也沒有見到小野；兩人也沒有任何的聯繫。
　　而她和小野之間的事情，由於媒體沒再捕捉到什麼，所以大眾情人──JJ Boy裡的Jie──有女友這件事，也漸漸被世人淡忘。

　　但是，心裡的傷可沒那麼容易就被淡忘。

　　「優，妳今天就要回去店裡了對吧？」午餐時間，明日香將桌子搬到優的對面，並攤開她的餐盒。
　　「嗯……半個月過去了，不回去也不行了……」優停下筷子幽幽地說。
　　夾起便當裡做成六腳章魚型的香腸，明日香若有所思地問：「小野他……應該也不會回到店裡了吧……」
　　聽到這番推論，優微微一震。
　　這樣的說也不是毫無道理，根本就是預料中的事，但她還是免不了感到錯愕。

　　──明明之間已經完蛋了，為什麼會因為再看不到他而失落呢？

　　──明明就是她要求放開她的，就不應該為他的離去悲傷。

　　──是她高攀他。

　　──但是……

　　他們曾經是男女朋友，也是事實。

　　「優，妳再不給點反應我就當妳是默認囉！」
　　明日香地呼喚聲，拉回了她的思緒。
　　「啊？什、什麼？」
　　「呿，我還以為我能得逞呢──」明日香扁扁嘴，收回準備夾走優便當中玉子燒地筷子。
　　優盯著繼續享用午餐的明日香，突然說：「妳說怎麼辦？」
　　「什摩怎摩辦？」咬著香腸，明日香不顧形象地邊吃邊說。「喔，妳祥通要把玉資燒給我吃額？」
　　「我跟昭……小野……」
　　語落，兩人陷入了沉默。
　　「先吃飯吧，別餓著了。」數秒的安靜後，明日香率先開手，碰了碰優的手要她用餐。
　　「可是……」
　　「餓著肚子是無法思考的唷。」

　　感覺得出來對放是為了讓自己放輕鬆才這樣說的。
　　不論什麼時候，明日香都這樣伴在她身邊，陪她一起歡笑，也一起煩惱，總是一直一直陪的她，替她打氣。
　　要不是明日香，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撐過這段日子。

　　「明日香。」
　　「啊？」
　　「最喜歡妳了。」
　　「唔，咳咳咳……妳、妳發甚麼神經啊！吃飯啦！」
　　「嘿嘿，但我真的很喜歡妳。」
　　「但我喜歡男生耶。」
　　「沒關係。」
　　「居然沒關係！」

　　午餐就這樣快快樂樂地度過了。

§

　　放學後，明日香陪著忐忑不安的優穿越了校門口的馬路，走上了人行道，來到簡餐店的門口。

　　該來的就會來，該去的就會去。
　　躲不過就是躲不過，只能接受和面對。

　　深深地深呼吸，優將手搭上了玻璃門的門把。
　　『鈴‧鈴‧鈴‧』
　　風鈴響著熟悉的聲音，但是店內卻不再那麼熟悉。

　　「市川？」
　　「小優姊？」

　　只有神兄妹。
　　那令她揪心的少年，那被她傷害的少年，那曾與一同歡笑的少年；不在店裡。
　　小野　昭廣，沒有再並沒有和她一樣，重回簡餐店。
　　這讓優鬆了一口氣，同時也感到一絲絲的失落。

　　「小優姊妳還好嗎？」于妃跑向前拉住優的手。
　　「今天都回來吧忙了，當然沒事啊！」優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，要夥伴們不要擔心。
　　「可是妳瘦了。」于翔皺眉說道。
　　「哈哈，我減肥啦！」
　　「都這麼瘦了，還減什麼肥。」老闆娘笑著把肥肥放壓在優的肩上。「歡迎回來。」

　　「我回來了。」

　　看優這樣開玩笑，于翔確定她真的好多了，沒有強顏歡笑。
　　但是另一個沒在這裡的人，就不知道了……

　　事情鬧大的第二天，他去找過小野。
　　他第一次看到開朗的小野流下男兒淚，雖然記得我曾說過「如果你讓優哭了，我一定會揍你」；然而看著眼前的同事，他卻感到更深的難過。
　　他才頭一次知道，檸檬水雖然透明，卻比眼淚更加的令人覺得覺得苦澀。
　　他不是她要檸檬水，小野　昭廣也不是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Clover　2015.01.20
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

大家好，我是Clover　小柯。

又是一篇產超久的章節，拖到自己都有點死目。
還好我並不是什麼大手，也沒有誇下豪語要月更，日更多少的人
不然碗碎掉的聲音，絕對是不絕於耳。

對不起，虐了好男人小野。
但這一部，早就註定好是悲劇了（爆）
大概是隨著自己成長的作品，也想讓筆下的角色也有所成長。

于翔　出局。
小野　出局。
接著只剩下，中島前輩了。

就靜待後續吧。

喜歡小野的人別難過，預計還會有小野的戲份。
如果我沒有再手歪改劇情的話，小野還會再出場。

以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