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enter of Words

　　看到螢幕上的名字，優完全傻愣住。一旁明日香的驚嚇程度也不妨多讓，她實在想不透，整起事件的男主角為何要打電會過來。
　　兩人慌亂地用眼神交會著，使過來使過去，討論著是否要接起電話。正沒一個答案，鈴聲停了。她們才露出鬆一口氣的神情，卻又響了。
　　優又看向明日香，微腫的眼神寫著「怎麼辦？」
　　明日香抿抿嘴，唇白了又紅，紅了又白，最後直視好友的眼睛，點點頭。

　　「喂？」
　　「優？太好了。妳沒事吧！」小野像鬆了一口氣般，放心的說。
　　「呃，我是沒事啦……你呢？」突然想起重要的不是自己，是對方，優問道。
　　「還可啦，不過被經紀人臭罵了一頓。哈……」
　　「那為什麼還要打過來？」
　　「啊？」
　　「為什麼還要打電話過來？」她不自覺提高了聲音。
　　「優……」
　　「小野，我們分手了吧，放棄我好不好！我求你！」優忍不住又落下眼淚。她不值得，不值得他這樣的溫柔對待。
　　「優，為什麼妳這麼堅持？」
　　「……」
　　「……」
　　她聽到他嘆氣聲，然後是，「妳什麼時候有空？我們約在餐廳吧。」餐廳指的是打工的地方，他們都這麼稱呼。
　　「什麼？」
　　「我們該談談，面對面。」不然他們永遠解不開、也跨不過去，如今只能放手一搏。
　　「……」
　　「優，可以嗎？我們一定得談，不然……」
　　「可以讓我先靜一靜嗎？我沒事，但需要安靜。我會回答你的，給我一點時間。可以嗎？小野……昭廣……」

　　看優將手機拿離臉頰旁，並半扔的方式留在自己腳邊。明日香嚥了嚥口水，開口：「還好嗎？小野他有什麼事嗎？」當然她沒有漏聽，她又叫他「昭廣」。
　　「他到現在還不想放開……為什麼……」優忍不住又掉眼淚了。「然後他要我……跟他面對面談。」
　　「欸？」明日香有種下巴脫臼的感覺。「那、那、那、他有說什麼、什麼時候嗎？」
　　搖搖頭。「沒有，他只約了地點。我要他給我一點時間……」
　　抽了幾張衛生紙地給好友。「也好，你們都需要靜一靜。」明日香傾身抱著優的肩頭。
　　「妳要去的時候，跟我講一聲，我陪妳。」
　　「嗯……謝謝。」

§

　　優沒有讓小野等很久，但也一個禮拜過去了。因為兩邊都要躲所謂的狗仔，優只慶幸現在是寒假期間，她不用一定要出門。同時她也對小野多了深一層的愧疚。
　　變裝，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。過去的出遊，對小野來說，是多麼費力又麻煩的一件事，但她重來都沒有特別感謝過他。推推墨鏡，優真想把過去的自己給捏死。
　　明日香當然陪在旁邊。她說過會陪她的，而她卻時也需要人陪。
　　兩個少女沉默地併坐在優最喜歡的三號桌。

　　今天店，也不算有開。因為小也事先跟老闆娘說明，說他需要一個空間和優談事情，簡單安靜的空間。老闆娘也慷慨地借出場地；而她繼續窩在自己二、三樓的住家裡。
　　優趴在桌面上，橫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色，以及那嵌著她們校名的紅色水泥柱。
　　餐廳是那樣地安靜，水龍頭的滴水聲是如此地響亮。接著，門口的方向傳來熟悉的聲音。

　　『鈴‧鈴‧鈴‧』

　　玻璃門上風鈴，因為推動而震動發聲。
　　是小野　昭廣來了。也只要他會在這個時候推開門，一般的民眾應該不至於無理到去推開，一個上面掛有『打烊中』的餐廳玻璃門。
　　沉穩的步伐聲由遠而近，但優仍然趴在桌子沒有抬起頭；直到她感覺到人來到了桌邊。
　　小野穿過兩旁都是椅子被反放在桌上的走道。他看起來變瘦了一點，臉上的藍色粗框眼鏡換成了墨鏡。

　　「好久不見。」看優離開桌面，他說道。
　　「好久不見。」優和明日香回應著。接著明日香站起來，說：「我去吧台那邊。」
　　「其實沒……」
　　「不，我只是陪她來。你們慢慢聊。」
　　明日香腳跟移開，小野便拉開椅子坐下，在優的左前方。
　　「真巧，妳也帶墨鏡呢。」他故作輕鬆地說道。但優卻無法像他那樣落落大方，因為這樣的距離，讓她隱隱看到小野墨鏡下的黑眼圈。
　　「要不要喝些什麼？」他又問，企圖不要讓怎個氣氛太僵。「我還是去用點東西來喝吧，有點渴。」
　　優猛得抬頭，不過小野大概知道她的意思。「沒關係的，我跟老闆娘已經講好了。我也幫妳弄一杯吧。」
　　「謝謝……」

　　小野走進吧台弄東西，而優沒有在趴回桌上，反而轉頭看向吧台的方向。墨色的眸子，映著少年忙碌的身影。
　　不一會小野就手各拿一個玻璃杯，走回三號桌。玻璃杯裡是八分滿透明的液體，上層還浮著些許的冰塊，吸管也飄浮在其中。
　　「請。」他將玻璃杯輕放到優的面前。
　　「謝謝。」
　　小野坐回椅子上，啜飲了一口自己調配的飲品。眼角餘光注意到優仍像布偶一般，一點動靜都沒有。忍不住說：「妳不喝嗎？」
　　聽到對方這樣問又加上語氣中的期待，優只好伸出僵硬的手把玻璃杯拉近，低頭湊近，吸了一口。

　　「！」

　　優的眼睛瞪大，瞳孔縮小，一口水還沒吞下去就被嗆到。她摀住口，狂咳起來。
　　「沒事吧！怎麼喝這麼急？」小野見狀，站了起來想走過去拍拍對方的背，卻被亂揮手的阻止了下來。
　　「咳……為、為、為什麼……咳咳……你……」
　　「別說話了。」
　　「咳咳……為什麼……檸、檸檬水……」

　　「我以為妳喜歡。我記得，我們是這樣熟識起來的。」他不懂她為何如此激動。
　　是，她是喜歡檸檬水沒錯，但是……

　　優抬頭看向小野，眼睛充滿著痛苦。

　　沒錯，是檸檬水。
　　一切都是檸檬害的。
　　是檸檬水，讓優多了一個理由更喜歡中島　賀均。
　　是檸檬水，讓優與小野　昭廣更多的接觸。
　　是檸檬水，讓優更深的傷害神　于翔。
　　是檸檬水，讓她身現在一切的泥沼當中。
　　她是因為喜歡中島而喜歡檸檬水，但後來她卻因為喜歡檸檬水而移情於小野。
　　終於，這悲檸檬水讓她看清楚這一切的關聯，還有長久以來，不平等的愛；而且還是錯誤的愛。

　　「是啊……」優開口，但聲音抖的厲害。
　　「就是因為檸檬水……才會發生那麼多事！才會發生這種事！」手一揮，玻璃生應聲翻倒，檸檬水灑了滿桌。「根本錯了！根本不應該！根本……」

　　說時遲那時快，小野抓住優的手，將他拉進懷裡，抱住。
　　「不是這樣，不是這樣的！不要這樣說，拜託，不要這樣說！」小野的尾音多了哭腔，幾滴液體從他的臉上落嚇，滴在優的衣服上。
　　「我不覺得認識妳，是錯的、是不應該的。優，我……」
　　「錯的不是你啊……」不只是笑容會傳染，眼淚也會。優也不自覺地模糊了眼眶。
　　「錯的是我……是檸檬水啊……」她推開他。摘掉偽裝用的眼鏡。「一切的錯，是我和檸檬水啊！」
　　優伸出右手，貼在小野的左臉頰，像是捧起他的臉，更像是要摸摸他的臉；最後她撥動拇指，抹去淚痕。
　　「放手吧，我們都放手好嗎……我不想變成你的包袱和絆腳石……」
　　「為什麼妳要一再貶低自己？為什麼？」突然換成他激動起來。但與其說他激動，不如說他哀痛。為什麼女友拒絕他要用這個理由，如果她直接說她忘不心中的那個人，也許他會比較好過。
　　「別說妳不值得，別說是妳的錯，別說妳是我的包袱……」他也脫掉眼鏡，凝視著對方左眼角的痣。「別說這些好嗎？」
　　「可是……」

　　「趴下！」

　　突然明日香大喊，然後她衝到落地窗邊，把穿廉放下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Clover　2014.07.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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嗯，很艱辛地來到了這一步
不管是我，還是優和小野

如上一回說的
跟手稿有些出入，不過還在正常的偏差值內(?

明日香的動作應該能猜出發生什麼事了吧

處理完小野後
就剩最後的難關了

以上。

謝謝閱讀與支持。